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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美,风格新,技巧炫——董锦汉谈二胡
时间:2018-04-18 来源:未知 作者:中国音乐新闻网

旋律美,风格新,技巧炫

——董锦汉谈二胡当代大型作品创作的民族与现代之融合

 

【新闻背景】

        2018310日晚,河南郑州艺术中心音乐厅成功举办了"董锦汉二胡协奏曲作品 · 赵梓月二胡独奏音乐会"。河南省民族管弦乐协会二胡学会,河南省歌舞剧院,河南艺术大专院校师生,音乐界人士以及河南各界约800名观众现场聆听了这场音乐会。整场音乐会在一种严谨的学术氛围中进行,剧场座无虚席,掌声连连!音乐会上演奏了著名作曲家,国家一级指挥教育家,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二胡研究生导师董锦汉教授的五部二胡协奏曲。五部"大部头"二胡协奏曲均由董锦汉的得意弟子,中央民族大学音乐学院在读研二学生赵梓月担任二胡独奏。青年钢琴家曲大卫担任本场音乐会钢琴伴奏。

        无疑,这场音乐会,犹如一缕缕从云南吹来的民族音乐之风飘散在大中原上,让观众们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西南浓郁民族风情的文化熏陶。五部作品从不同的题材与体裁,引发了人们对云南多姿多彩的风土人情、神话传说的无比向往与喜悦之情!赵梓月那娴熟的技艺与内心深处对作品的完美诠释,超好状态地把握住对每一部作品的风格与音乐语言的完美表达,她的二胡演奏技艺感动着现场的每一位观众。曲大卫的钢琴伴奏更是锦上添花,他用自己独特眼光与对音乐作品更深层次的理解,恰好地衬出音乐作品的内涵,完美地演绎出对于"大部头"作品的"乐队协奏"之能力,深深地吸引着观众。音乐会刚结束,"今日头条"、"大河新闻网"、"新浪网"均在第一时间争相报道,可以说,这场音乐会掀起了一阵旋风般的云南民族音乐热潮。

         日前,就这场"梓繁月明"的音乐会和朋友们感兴趣的问题,记者专访了董锦汉教授。以下是专访的主要内容。

 

记者:董教授好!您是云南人(白族),这场音乐会为什么选择在河南郑州举办呢?

董锦汉:哈哈!是一个巧合吧。我写了些二胡作品,而赵梓月是我带的在校二胡研究生,她是郑州人,她希望回到家乡开场个人的二胡独奏专场音乐会,所以,我必须全力支持她实现这一愿望。

 

记者:您如何评价赵梓月本人?

董锦汉:河南郑州女孩,漂亮,大方,爽朗。绝对是一个可以玩命的"学霸",本科生期间,得到孙蕊老师的悉心指导,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研究生阶段,有志于研究二胡的民族艺术风格,尤其对云南特别有兴趣与热情,专门还深入云南大理和丽江等地,去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学习那里的民族民间音乐。种瓜得瓜,有志者事竟成。她对于回家乡开一场音乐会的愿望锲而不舍,研一的时候就早早为这场音乐会在作各种精心准备,可喜,可贺,可佳!从她身上,看到了河南人吃苦与倔犟,奋斗与拼搏的精神状态。

 

记者,您对她在音乐会的表现作何评价?

董锦汉:非常好!这场音乐会,她独自完成了五部二胡协奏曲,可以说,在同行内也不多见。这不仅仅体现出她个人的勇气与智慧,更是对二胡演奏技艺的挑战!当然不仅仅"心累",而且对体力也是一种严峻考验。然而,她做到了,她很棒地坚持了90分钟的"音乐旅程",她成功了,我激动地心情难以言喻。我在现场聆听了全部作品,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放不开,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压力很大。在河南郑州最好的音乐厅,面对五部协奏曲,面对音乐界同行与观众们的热情期待,我都替她紧张。哈哈!

 

记者:谢谢!这场音乐会全部是大作品,您为什么不用管弦乐队或者用民族乐队呢?

董锦汉:没错,如果条件允许,更期待二胡与管弦乐团或者民族乐团合作,无论音乐从音乐对比,音乐层次,音乐表现力,音乐张力以及震撼力会更强烈。然而,理想与现实仍是差距很大,因为这是一个很大的"音乐工程",期待着会有机遇,因为,音乐总谱放在桌子上了。同时,我也期待着更多更优秀的"二胡大咖"能够演奏我的二胡作品,那将是荣幸之至!

 

记者:董教授,您是否可以分别介绍一下音乐会的作品内容?比如说,曲风特色,音乐表现手法。

董锦汉:好的。时间原因,只能简言,仅作参考。

        就音乐而言,主要可以分为三大类,即"汉族民歌、山歌、小调及风俗歌";"中国戏曲与曲艺音乐"中国少数民族民间音乐"。我是土生土长的云南白族人,骨子里就是民族情怀。同时,基于在中央民族大学学习与任教,所以我始终坚持探索中国少数民族音乐的教学与发展。55个少数民族中云南就占有25个之多。云南的多民族聚居区和语言文化上的迥异,造就了丰富多彩的民族音乐文化,值得我们去学习与深入研究。就二胡作品创作而言,我始终坚持"旋律美"、"风格新"与"技巧炫"的三大原则,它们是我坚持创新的原动力。音乐上不能搞"一言堂",或者单独追求一些所谓现代技术的"高快怪",应该追求音乐语言上的创新,避免雷同化,纯技术活。追求音乐民族性并不是单纯的民族风格,而是把风格融合于现代理念的旋法与技法中,在单纯中求内涵,在风格中求技术。作为二胡这件拉弦乐器,我个人主张要回归音乐本质的东西,二胡音乐创作不仅应回归"主调音乐",注重旋律的设计灵感与内心的情感共鸣,而且,必须鉴借于小提琴的演奏技术技巧,还必须适当地合理地运用现代作曲技法与理念,才能谈得上继承与创新并进。

 

1,"望夫云"(单乐章奏鸣曲式)

         根据云南大理白族美丽神话传说创作而成,作品具有叙事特点。

        主部主题是单纯而抒情的白族情歌般的层层展开;副部主题则是对比明显的热情的小快板。结束部仿佛是主部的一个延伸,音乐忧伤而令人窒息般的内心挣扎,为展开部作了充分的准备。展开部无疑是"正义与邪恶"势力的较量,二胡的大力度,大跳把,大对比,为音乐带来了内心最深处的情感纠葛与心炅上的碰撞,产生于呼天喊地,感人肺腑的巨大力量,从而把音乐引入到"必然"的再现部。减缩的再现部,多调性的叠加,宽广的旋律,把"望夫云"的美丽传说烘托到一个感人的大调性尾声。

 

2,"阿诗玛"(单乐章奏鸣曲式)

        作品不注重叙事性,而是着重于内心深处对自由与爱情的呼唤和炽热的情感。温柔的自由的主部主题,是云南"彝族海莱腔"的下行模进句与"倒影式"发展而成,仿佛是彝族美丽姑娘阿诗玛内心对爱情的呼唤;副部主题则以明朗的彝族山歌为素材,音乐抒情而充满活力。5/8的节奏型的不断发展变化,调性的转换,双弦的快速下行模进,表现出彝族青年阿黑的质朴与爽朗。"展开部"是由钢琴多主题的复调、强烈的音色音区对比和夸张的力度中,在作品中更加精练地呈现出"插部式"的展开意味,突出"协奏"的地位与作用。之后,独奏二胡引入的温暖而感动缓慢中板,紧接其后的较大篇幅的"华彩乐段",以及降E大调的二胡炫技,构成了音乐最有冲击力的感人肺腑的情与爱的进一步升华。

 

3,"云南随想·第一部"(三乐章不间断演奏)

        作品把"苍山雪"、"傣寨印象"、"马缨花"三个独立而又风格迥异的乐章组成了小组曲。作品的风格鲜明独特,轻松而愉快,仿佛就是一幅美丽的云南风俗民情的画作。"苍山雪"的高亢激昂,"傣寨印象"的婉转如歌,"马缨花"的炽热情感,让人目不暇接,无不留连忘返。作曲家在音乐中把白族的"叽啾嘞",傣族的"情歌"和哈尼彝族的"打歌"恰好地使用变奏,加花,转调,大小调交替,同主音五声调式转化等作曲技法,音乐结构清晰,乐语简洁明快,旋转优美动听。

 

4,"云南随想·第二部"(单乐章奏鸣曲式)

        这是一幅"史诗般"的宏大作品。作品的主部主题是在一个"四度与二度"上层层展开的。四度是一个"力度型"的音程,二度则是"色彩型"的音程,而这两个音型关系甚远,这就为后来变化的人工调式、増四度,减五度,增三度、以及小二度,增二度,全音阶等提供了巨大的创作空间,使得这个音乐主题充满不动感而不安,显得生机勃勃,不畏艰险。连接部的精彩之笔在于补充了主部主题的阴柔之美,仿佛行云流水般的旋律,倒影似的5/8动机型模进,让音乐自然过渡至典型的抒情的小调性的副部主题。"山歌体"是副部主题,近关系调的变化重复,使得这个主题温柔多情而不腻味。展开部是大二胡少有的降A调性上引入的,主副部的音乐材料得到了更大空间的变化与展开,而"赋格手法"的恰当运用,使得两个主题不断渗透,交融升华,并且"追逐式"的音乐动机,使得展开部摆脱了传统的"主部与副部之对抗性"的结构矛盾,取而代之的是注重音乐的"不确定性"与"趣味性。值得分享的是,"倒装式再现部",在这部作品中非常典型,作曲家大胆地把副部写成"回旋曲结构",这个超大的结构,在不同调性与调式的"对比与对话"中,出其不意地把音乐拖入带有Coda意味的结尾。

 

5,"云南随想·第三部"(单乐章自由奏鸣曲式)
        这是一部多民族、多乐章式、多主题的混合自由体的二胡"大部头"作品。从大结构分析,可以分为"山谣"、"山鬼","山歌"。第一部分(即""山谣")中,二胡在略显伤感的云南阿昌族山歌,傣族"赞哈"中娓娓道来,仿佛大山峡谷中隐约传来一个老者的叙事歌谣。这一多句体结构,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同主音羽调式与宫调式的交替出现,非常具有音乐的怀旧与画面感。之后的具有强烈舞蹈节奏感的云南哈尼族"月琴调",云南景颇族"哦咓咓",仿佛月下人们饮酒放歌,围绕着火红的篝火在欢舞。一静一动,其实这就是一个具有奏鸣曲式的结构特点。

         "山鬼"是一个庞大的具有减缩式的展开部结构。"山鬼"并非写鬼,而是着笔于云南许多山寨民族的精神图腾(例如:火、牛、龙等)。作曲家希望用非传统的作曲技法和"演奏前卫意识",大胆而合理地使用了"十二音体系"、"泛调性"、"民族自由人工调式"、"双平行调性"、"泛调性"。毫无疑问,这些理念的融入,使得多民族的极富个性的民族音乐语言和音乐风格有了一个可能的"契合点",当然也会为二胡的"突破性"的技术技巧的可能性提供了更多更宽的空间。尤其是"山鬼"中"十二音体系"的特殊运用,快速双弦半音技巧的音效,超高把位的换把技术以及二胡"极限音域"奏出的"sfff"夸张力度,需要演奏者极强的左右手对力度的控制力,这一技术技巧的突破应该是"最大胆"与"最考验"的二胡当代大型作品的表现手法。

         "山歌"是一个多段体结构。音乐釆用了云南彝族、白族、佤族的"打歌"及"对歌"的音乐形式。仿佛"一领众和"的大幅度的音程扩展;近近关系交错的展开型的"离调手法";由一个音型节奏而引伸的Presto ;大和弦分解的扩张功能;快速"大跳把技术"以及火热般的"持续高潮"把音乐带入到令人兴奋不已的艺术境界。紧接着音乐进入"减缩再现式"的主部主题的悠缓而意犹未尽的情绪中。之后,"突然闯入"的尾声,仿佛就是一个"完满终止式",让演奏者与听众得到了极大的音乐共鸣与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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